張天錫為涼州刺史,稱制西隅。既為苻堅所禽,用為侍中。後於壽陽俱敗,至都,為孝武所器。每入言論,無不竟日。頗有嫉己者,於坐問張:“北方何物可貴?”張曰:“桑椹甘香,鴟鸮革響。淳酪養性,人無嫉心。”
林道人詣謝公,東陽時始總角,新病起,體未堪勞。與林公講論,遂至相苦。母王夫人在壁後聽之,再遣信令還,而太傅留之。王夫人因自出雲:“新婦少遭家難,壹生所寄,唯在此兒。”因流涕抱兒以歸。謝公語同坐曰:“家嫂辭情慷慨,致可傳述,恨不使朝士見。”
桓玄初並西夏,領荊、江二州,二府壹國。於時始雪,五處俱賀,五版並入。玄在聽事上,版至即答。版後皆粲然成章,不相揉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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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宣武少家貧,戲大輸,債主敦求甚切,思自振之方,莫知所出。陳郡袁耽,俊邁多能。宣武欲求救於耽,耽時居艱,恐致疑,試以告焉。應聲便許,略無慊吝。遂變服懷布帽隨溫去,與債主戲。耽素有蓺名,債主就局曰:“汝故當不辦作袁彥道邪?”遂共戲。十萬壹擲,直上百萬數。投馬絕叫,傍若無人,探布帽擲對人曰:“汝竟識袁彥道不?”
劉慶孫在太傅府,於時人士,多為所構。唯庾子嵩縱心事外,無跡可閑。後以其性儉家富,說太傅令換千萬,冀其有吝,於此可乘。太傅於眾坐中問庾,庾時頹然已醉,幘墜幾上,以頭就穿取,徐答雲:“下官家故可有兩娑千萬,隨公所取。”於是乃服。後有人向庾道此,庾曰:“可謂以小人之慮,度君子之心。”
王中郎甚愛張天錫,問之曰:“卿觀過江諸人經緯,江左軌轍,有何偉異?後來之彥,復何如中原?”張曰:“研求幽邃,自王、何以還;因時脩制,荀、樂之風。”王曰:“卿知見有余,何故為苻堅所制?”答曰:“陽消陰息,故天步屯蹇;否剝成象,豈足多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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