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的宴会是家宴,意春还是要进宫参加的。不过陈太后也吩咐了她只管晚上进宫就是。这些年下来,确实是意春第一次在京城林府过节,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这是茶花?”意春看着前面丫鬟们一手捧着绽放的正盛茶花,连她隔有数步都能闻有花香。看品类,大概是松子。
她素来爱花,可惜在姑苏时茶花并不常见,多也是从川巴商人来购买,山高路远,花种也并不新鲜。
“回郡主,这些正是宫中赏赐。”
意春点点头,示意她们好好照料着。偏这时,林如海神色匆匆的门外进来。
“伯父?”
“意春。”林如海看到了她,连忙走过来。丝毫不见,朝堂上进退有度的林尚书模样。
“伯父刚才从宫里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如海皱着眉,先是叹了口气。“这年怕是不安生了。”
意春下马车时还在回想刚才林如海给她说的话。第一件事,是皇帝突然把景王和黛玉的婚事提到了十五,这可以说是非常急切。
这也意味着,有些事情是有最后结算了。第二件事,是北方部落来要人了,而且最令皇帝头痛的是并不是万俟氏平定了北部的霍乱,反而经过这几年斗争越加强烈。
如今万俟元仁已经不是稚子,而北部的人也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穷途末路,可谓如此。
如今当朝稳定,现在倒不是畏惧北部的威胁,而是想稳定周边的考虑了。
“郡主在担心林大小姐和万俟世子吗?”
欢瑞知道自己主子的心理,只是如今宫宴之路,太后那边估计等着了。
附近因为宫宴忙碌的宫人,周围显得寂静。宫墙之上绿梅红梅交相辉映,意春一时分不清这到底是京都的深宫红墙,还是在姑苏和万俟元仁初见的红墙绿梅。
突如其来的消息当中,意春并不很担心黛玉的事,虽然说婚嫁以后见面的时间少了,但是按照二表哥的行为,甚至她提出想要去他们府上住一段时间,他也不会拒绝。
只不过面对万俟元仁,意春心里总是感觉很奇怪,是幼者对第一个见面的兄长的依赖吗?是从南到北的陪伴吗?或者是同病相怜或是懵懂的爱慕。
她不知道,只是心里有种预感,如果这次再不见面,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了。
“郡主?”
欢祥看着停下脚步的意春,低声询问着。
“欢祥,你去替我像太后娘娘请罪,今日的宫宴我大概去不了了。”
意春掉头提着裙角跑到宫门,刚才的马车还没有离开。吩咐了快马到城外官道后才开始换气。
希望,希望能赶得上。
马车在城门外停下,意春看到了那个人影,负着手静静的站立在路旁。满头的辫子依旧像以前一样用银饰点缀着,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那一身兽毛棉袍更衬得他与中原不同的异域感。
意春下了马车的时候,发现他也走了过来。
“元仁。”各种称呼在意春的嘴里绕了个圈,最后还是唤了他的名字。
他走过来的脚步一顿,像是没想到她会这样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