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安置好,富冈义勇握紧日轮刀,调整了一下呼吸,向着浊菱冲去。
“水之呼吸,拾之型,生生流转!”
蓝色的刀面在一瞬间爆发出强烈的剑意,如同生生不息的流水,却带着能斩破一切的杀意。
浊菱作为正面这一击的人,自然是能清楚的感受到它的力量,非常强大,如果是最开始的她,确实能打过。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进食了,每天变换出来的人偶,和控制那些男人已经消耗了她大量的力量。
如果和这个少年正面对决的话,她会死的……
浊菱垂眼,任由富冈义勇挥着刀向她砍来,富冈义勇微微睁大眼睛,咬咬牙克制住自己犹豫的心,全力向眼前的鬼砍去。
刀顺畅无比的划穿浊菱的身体,将她砍成了两瓣。
没砍到!
富冈义勇握着刀,骇然地看着迅速消散的尸体,紧接着警惕地看向四周。
刀砍在她身上,仿佛砍在空气上,没有任何实质感,是什么时候下的障眼法吗?
有凉风从耳边吹过,富冈义勇下意识转了转身,躲过来一道攻击,他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女,正举着菜刀就往他身上劈。
再定眼一瞧,四周满满当当出现了许多的红发少年少女,通通举着武器冷冷地看着他。
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居然毫无察觉。
富冈义勇抿了抿唇,眸光冷厉,清楚这些人估计是浊菱的血鬼术。
可是,砍不到。
这些人,跟影子一样,感受不到。刀砍在他们身上,同样如同砍在空气上一样。他无法对这些人造成伤害,可偏偏,这些人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富冈义勇一个翻身躲过其中一个人的攻击,扫了一眼被那个人砍成两半的桌子,暗自咬牙。
他们实力不强,却非常棘手,他不能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那只鬼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如果是跑到村子里大开杀戒了怎么办?
富冈义勇一边应付着这些人偶的攻击,一边迅速地在四周找寻着浊菱的身影。
可浊菱像是蒸发了一般,失去了踪影。
富冈义勇心下一惊,迅速脱离人偶的攻击圈,朝着小兰花的藏身处跑去。
看见小兰花完好无损的待在原地,富冈义勇松了口气,将表情呆滞的少女搂住,朝着村子里跑去,边跑边观察四周,想要捕捉到鬼的身影。
可村庄里的人,大部分睡的正香,对于鬼的到来和离去都毫无察觉。
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
富冈义勇找遍了村子里和周围所有地方,通通没有看见浊菱的身影,而她留下来的人偶,也没有去伤害村民,在富冈义勇脱身后直接消失了。
最后他握着刀,怔怔地站在原地,看着从恶鬼院子里揉着眼睛走出来的众多村民,听着他们嘴里念叨着。
“这是哪啊,我怎么会在这啊?”
“对啊,我也想说来着……”
“好累啊,感觉睡了好久啊?”
“诶,你不是隔壁村那谁嘛?”
“诶!是你啊,你怎么也在这啊?”
富冈义勇的表情无比复杂,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些应该就是其他村失踪的那些村民了,那只鬼将他们抓来,居然没有吃掉嘛?
而在与三水村临近的一个镇子里,浊菱捂着肩膀,疲惫地走在街道上。
幸亏她留了个心眼,在周边的镇子上留了人偶,在富冈义勇即将砍到她的前一秒,传送了过来。
不然成两半的估计就是她了。
但血鬼术的使用再次消耗掉了她身体里的能量,如果这时在遇到一个鬼杀队的,她不一定能逃掉了。
明明她抓了很多人,男的女的都有,可偏偏一个都下不去口。
此时身体里巨大的空虚感使浊菱难受的想要抓狂,身边偶尔有行人路过,可偏偏她一点吃他的欲望都没有。
身体愈发虚弱,浊菱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有些摇摇晃晃了,她干脆直接坐在地上,缓慢地恢复自己的力量。
在她的不远处,一对父子正一点点向她靠近,其中父亲三十岁左右,一头红色长发扎在脑后,耳边带着长方形的耳饰,额角有着一块狰狞的伤疤,在他苍白的脸上各位明显,他身形瘦弱,走路起来漂浮不定,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倒。
而儿子在九岁左右,与父亲相似的红发,相似的容貌,就连额角都有一块相似的伤疤,他双手搀扶着自己的父亲,抿着唇沉默地支撑起来父亲摇摇欲坠的身体。
“辛苦你了,炭治郎。没想到这一耽误,天都黑了……”
灶门炭十郎摸了摸儿子的头,温柔地说。
炭治郎抬头,目光在父亲苍白的脸上停留,他就这么一直看着,直到自己眼眶湿润,才匆匆移开目光,张了张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使现在的气氛变好,就像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做,才能挽救父亲日渐虚弱的身体。
今天他同往日一样,陪着父亲一家一家的卖碳,父子俩兵分两路,直到卖完汇合,这样速度会更快一点,他们能在日落之前回家,吃上母亲准备好的饭菜。
可偏偏,他到达平时和父亲聚合的地点时没看到父亲的身影,询问一番才知道,父亲半路昏厥倒地,已经被村民们送到了医生那。
他连忙前往镇子里的医馆,一番折腾,两人就在镇上停留到了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
但好在,没出什么大意外。
可父亲越来越虚弱的身体,如同一把摇摇欲坠的利剑,悬在炭治郎的心里,说不定哪天就一刀刺了下来。
炭十郎自然是明白炭治郎的想法的,可对于这具脆弱的身体,他毫无办法,安慰的话也已经说过无数次了,剩下的就只有叹息了。
鼻尖突然动了动,炭治郎猛地抬头望去。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