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或许也不会,但抱歉,之川不愿意。
而且之川也不会啊!我连怎么脱环琅境的衣服都不清楚。
顾之川的衣服被他搅糊的一塌糊涂,但那人依旧周身被纱,严严实实。
徐行藏放开了他的唇瓣,他不会换气,差不多快要把自己憋死。但是,徐行藏却并没有放过他,细密的吻扫拂过他的脸侧耳畔,激起他周身的腾腾热气。
几乎是急喘了几口气,顾之川就急促道,“仙君,之川这里有解毒丸。”
疼痛如附骨之蛆,灼烫要将整个人烧成灰烬,但徐行藏一向不强迫人。
他撒手了。
顾之川脱离束缚给他递来了水和药丸。
徐行藏被扶起来,顺从地饮水吃药下肚,似乎药到病除,他的眼神归复清明,一切不正当的行为都在瞬间收拢。
坐在床榻上的人,发丝散在白纱上,温和,妍丽,像只能攀附乔木的丝萝。
顾之川知道自己给出去的药只慰藉到了自己的心灵,但慰藉不到徐行藏。
房间里的温度太高,不适合雪中仙。
他夺门而出,顾之川没胆量再去瞧徐行藏的病症。
门外,顾之川踉踉跄跄地出去,贴在墙面上大喘着气,他不知道该怎么办。胡乱吃掉一个他喂给徐行藏的丹药,带着凉意的丹药和着凉水下腹,确实周身凉爽下来了。但疯狂跳动的心脏,却在诉说,这事儿没完。
不用闭眼,徐行藏那弯长的眉,鲜艳的唇瓣就在眼前。
怎么办?
好像不是一颗丹药能解决的问题。
但按照人的用药剂量,他不应该再吃了。
顾之川摸着自己发烫的额头,望着空无一人的漆黑走廊,呐呐而言,之川该对仙君负责吗?
走之前,药圣确实交代过他,如果遇到喜欢的姑娘,要发乎情而止乎礼。如果实在没忍住,做了什么,那药王谷会负责的。
当然,魔教中人除外。药圣明言,如果他敢招惹魔教中人,先想想对不对得起他们师父,然后再自己想办法去吧。
徐行藏不是魔教中人,那药王谷会帮忙负责的?
我不愿意。但我讨厌吗?我觉得恶心吗?
但顾之川不敢通知他师兄。
顾之川又闭着眼睛吃了颗丹药。希望能药到病除,稍微拯救一下他那个晕乎的脑子。
或许危宿仙君有恶劣之处在,但他顺着我喝药,放我离开的时候,那不是无边的温柔吗?
那一点也解决不了问题的药,不是病中人的安慰剂,是行医者的宽心丸。
......
有点稀奇,上了他床的人,还跑了。
但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暗处的数片金叶飞回他的掌心,而金叶所守之处恰能完全控制住这间屋舍。
但凡倘若这屋舍里的哪个谁不合他的心意了,或许和回廊上的那些人一样,头身分离也不过毫秒。
不讲招式,顷刻毙命。
危宿仙君的不会武,只会杀人,不是说说而已。
徐行藏撑开了结界,摆上灵石落下一个复原回春之阵,又支起了火。他看了看自己那白皙修长的手,径直探入了火中,乍然升腾起的疼痛就只有几秒,随后任皮肉翻卷,剥落,露出指骨,再被熏黑,都没有了感觉。
于是徐行藏把手再挪到回春之阵中,感受经脉复苏,骨肉新生。
又是新一轮的刺痛麻痒。
而且十指连心,直贯人的大脑中枢。
剧烈的疼痛有时会让人的脑子坏掉,徐行藏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落到了床榻底下,他撑坐着起身,眯眼沉浸在两股疼痛对冲之下,脑海中的空白与宁静之中。
从他人身上汲取到的舒适总归让人惶恐,还是自给自足来的踏实。
毕竟一般的人,给予不了他舒适之感,都是拿来慰藉心灵的。
但顾之川不一样......
为什么呢?
他是那人的分身?他和那人有关系?
可雪中仙太纯挚了,洁白的一眼就能看透。如果,他真有什么渊源,还能忍得住,不对自己下手?
或许和药王谷有关吧,或许是雪中仙有特殊的体质?
当徐行藏发觉自己又忍不住起身,要去找那人时,他再一次把自己抡到地上,然后,伸手进火中,再在火将皮肉炙烤的差不多了的时候,放手进阵中。
循环往复。
看鲜活之物成焦炭,于腐败之地焕新生。
直到天色将明,直到周身肌骨中的另一种绵长不绝的疼痛,他基本自如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