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危宿仙君，本不该需要用样貌讨得什么才是。

就像他展现出来的秉性一样，哪怕他用过就丢，三天一小换，五日一大换，那又如何呢？仰慕徐仙君的人，仍要排成长队。

“二十八。”

没曾想，宴隋骤然出声。

“呦呵，这么有幸？剑圣大人竟然记得我的年岁。”徐行藏的眼神流露出惊喜。

或者说，露出掩饰出来的，以假乱真的惊喜。

“从你十六岁起，我等了你十二年。”

“哦？”徐行藏开始真的兴趣盎然，这剑圣小美人，是个闷声葫芦，然后憋了个大的？

哎呀，你早说嘛。

而且，我也不是没给你机会，不是吗？

虽然我不太喜欢太不识趣的人，但倘若你如此情深不许，也不是不可以陪你几天。嗯，看在你长的不错的份上。

徐行藏过了喜好武学的阶段，十分庸俗粗鄙，挑人只看两样东西，其一，是没病的，虽然他径直喝毒药都没事，理论上讲，基本上没有病疾能越过他身体里的东西弄死他，但是谁愿意惹麻烦呢，其二，是顺眼的，我是找乐子，又不是找罪受。

！

顾之川看到了徐行藏饱含兴味的目光。

之川要生气了。

为什么？为什么个个都要来抢之川的仙君！

宴隋像是不习惯一开口说那么长的句子，他皱着眉，缓了口气。

“但你。不和我。比武。”

之川低头，之川悔过。

之川不该怀疑剑圣的无情道。

徐行藏长叹了一口气，这武是非比不可吗？作甚要等一个人那么久？

而且剑这种玩意儿真的太重了，他连自身的重量负担起来都困难，实在是不想去提剑。哪怕是一个等了他十二年的人，照理该和人家比划比划。

比别的，又太没有意思了，他总不至于要和剑圣比试一下，谁杀的魔教之人多吧？

那成什么了。

也总不至于，和宴隋比试一下，谁先弄死谁吧？

那更没意思，而且一定是剑圣输。

不是他自负，而是这两个小孩儿，至今没有发现自己留在他们脖颈旁边的一点如头发丝大小的金粉，还说什么呢？

希望此番东行，多少教会点这两个南境的仙门正派，一点别的东西。当对手是魔教之人时，讲仙法可能不是君子，而是十足的愚蠢。

武艺不是拿来较量输赢的，而是拿来决定谁死谁生的。

徐行藏连自己的年岁都不记，更不记当年他会什么剑招，也不记是怎样的日下无双，才从西境传到了南境，并且让一个从未谋面的十三岁小孩儿心折不已。他只记那剑招实在使人膨胀，让他觉得自己能全须全尾去中州，就能全须全尾地回西境。也记仙派之剑，在魔功手底下，是怎样的脆弱无力。

所以，剑断金缺也没什么好惋惜的。

剑不毁，则道不成。

不拿点东西祭天，何以换取世间真正的要诀。

“哦，剑圣大人，您昨晚探查消息，查的怎么样了？”一大早的寒暄结束，进入正题，同时，徐行藏催促顾之川去找点吃的。

宴隋这货处理现场的经验匮乏，只搬走了尸体，都不知道稍微清理一下当场的血迹，让人耳边都是清晨刚醒来之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中间不乏夹杂着，店家和小二的，想来，这儿的厨子也同样不会有美好心情，来为大家预备早点。

“两股人。”

剑圣的话回归至简。

徐行藏不和他比武，那就没有多沟通的必要。

徐行藏点头，他一向大度又温柔、宽和还包容，只要能听懂理解，绝不让人修改重来，讲个第二遍。放心，反正他会自行找到合理的解释，“嗯，那，一股是针对药王谷的，一股是针对剑脊山的，不干我的事。”

顾之川，“......”

宴隋，“......”

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鬼话？

“仙君，之川觉得可能不一定是这样的。”尽管美色就在肩膀上，但宗门利益远胜个人私利，勉强拉回些顾之川的神智，不然他在饿着肚子削梨来喂徐行藏的过程中，还得多戴几顶帽子，多背几口黑锅。

实在有点不堪重负。

“哦，那剑圣查到你中招的原因了吗？”徐行藏已读不回，紧接着开始下一项。

宴隋递出一块小盒子，打开是些香粉。

顾之川接过扇闻查看。

徐行藏的目光去逛了圈，白色粉末，有点香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交给专业人士之后，继续刨问接下来余下消息，“还查到有别的吗？”

说实在的，一个人在孤独的后半夜，搬完所有的尸体还得想办法安置好，然后探查到行刺的是两股人，再找出那些人施展的诡计是什么，还拿得回个样品，都不知道中途有没有时间来多喘一口气儿了。但姓徐的，还恬不知耻继续问。

仿佛派出去的不是一个剑圣，而是个武装兵团。

“没有了。”

“行，之川，你呢。闻出什么来了吗？”

哦，好像他对于宴隋都还不算过分，这更药命的不就来了吗？

不用器材，五秒用鼻子化验出，药物成分，还要给出检验结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