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非可以利用客栈中人的求生意志?”这么说,对于正道之人,确实是一大挑战,分明该是自己用仙术护佑的人,这个时候却要挥刃而向。必须坚信自己未生邪念,必须坚信自己掀得烂摊子,也足够厉害到伸手收尾,只拾取那些人的惊恐之情,而不伤他们分毫。
徐曾的两道眉都抬高了些,两个眼珠子,像深渊断崖,黑不见底。
“雪中仙?”
“嗯?”顾之川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叫自己的名号,“我是。”
“你觉得可以怎么破此阵?”徐曾饶有兴趣。
难道不是我想的那样吗,“姐姐,城中如此多人,我们总想到法子,让其中几个人改变主意吧?”
“哈哈哈哈哈哈。”徐曾开怀大笑,“你竟然是这么想的?”
“宝贝儿,你可真是一个小天使。”
“当心被徐行藏骗的连姓都不是自己的了。”
徐曾越是笑,顾之川的心越是冷。
有法子。
但甚至,他这种可能拿着性命之危去蛊惑别人的手段,都是温和天真的,那正经法子是什么呢?
“小可爱,你觉得为什么全城的人,都会所思所想一致?”徐曾探身向他靠近了一点,鲜艳的唇瓣离他的鬓发极近。
脚掌被恐惧焊在了地上,身体还保持着男女授受不亲应有的理智,在不断向后仰,知道后腰被剑圣横过来的剑给抵住。
徐曾没管多事的宴隋。
她勾开了顾之川的衣袖,探指摸出了个瓷瓶——之前遭逢行刺后,剑圣找到后给他辨认的白色粉末。
他一直没辩别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徐曾拿这个干什么?她怎么会知道我的身上有这个?这个究竟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不用他再多想了,徐曾十分坦诚,“难道徐行藏他没有告诉你吗?哦,没事,他那人模样生的不错,天塌了都总有人顶在他前面,自然不用操心这些事情。”
姐姐,算之川求您,让我掩耳盗铃吧。不要再在之川面前说仙君的坏话了。
“这玩意儿叫林蚕。”
顾之川看着瓶罐中的粉末,自动帮徐曾补齐她没有说完的话。那些应该是“林蚕”这种东西,晒干之后,磨出来的粉。
名字起来倒无害。
怎么样的蚕,就算让人活吞了,应该都不至于能够要人性命。
“被它咬上一口,能神智全失,从此就如行尸走肉。”徐曾还拔了瓶塞让顾之川来嗅闻。
如此毒虫,百毒不侵的buff不知道可以抵挡多久,顾之川一秒都没有犹豫,立刻屏住呼吸。
“要是拿它来制香,满城飘香之时,就是众人乖乖听话之人。”徐曾晃了晃瓶中细粉,“这可是魔尊的大宝贝,他研制多年的成果之一。”
“这是招梦?”
顾之川还记得招梦的味道和这个很有差别,而且徐行藏的床上,也有那种粉末。
该死的魔尊,到底弄出了多少伤天害理的玩意儿。
“哦,它怎么比得上招梦?”徐曾径直将瓶中的粉末笑着抛洒了出去,“它就是招梦的残次品。呵,谈广涯也太看不起人了些,拿个之前的老东西来我的地盘上糊弄人。”
不,姐,祖宗,您究竟在说些什么啊?
雪中仙的脑子想彻底死机。
没有剑之所指,民心所向。
也没有同胞共气,感天动地。
不过是些药粉。
仅此而已。
“殿下,之川想知道,魔尊在城中放了林蚕,您做了什么?”
“当然是将计就计,想办法让魔尊留下来陪大家了呀。”徐曾毫不避讳,极度坦然。仿佛,在说的是有人弄死了一只狗,那不如就将就着炖狗肉来吃好了。
脸上的肌肉在发抖,顾之川死死地掐着手心,“所以幽明永隔之阵,是娘娘您布置的?”
“是我。”
“殿下!您从前也是天空中庇护大家的星宿!您......”
徐曾只笑着看向他。
这比她辩解些什么还让人难受,她的坦荡似乎在告诉顾之川,雪中仙,那些人已经成了行尸走肉,还要怎么办呢?
既然没有拯救的办法,不如反手利用一点剩余价值,说不定就能拦下魔尊呢?
“所以,宝贝儿,你想到破阵之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