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没有做好防护吗?”
日野雅史这句话问得有点艰难。
“我们那时候有点急,手头也没有套,只想早点办完事,你懂吧?”对日野雅史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不,我不懂。既然知道有风险就不要做啊。
日野雅史心中呐喊道,一时有些坐立不安。
眼前这位报案人自称被人欺骗了感情,在日野雅史表示搜查二课不管小情侣分手后又改口称自己被骗了钱财。
日野雅史原以为这个家伙是指女友向他索要分手费,再过一点直接携款潜逃,虽然很想说这种民事事件请去找交番或者管盗窃的搜查三课,但还是耐着性子以一个合格的警官身份善解人意地听下去。
可接下来报案人的故事让他大开眼界。
报案人说到风俗场所认识的人时,他没有多想。
报案人说为他在店里一掷千金开香槟塔时,他为男性代称“他”挑了挑眉。
报案人说他和对方你侬我侬互诉情陈时,他预感不妙。
报案人说和对方一夜春宵,醒来后对方就拿着钱跑路时,他大惊失色。
报案人说在定期体检中检查出艾滋时,他已经麻木了。
“我是说,像这种故意传播疾病罪,你也许应该去找厚生劳动省,而不是关诈骗的搜查二课?”
听完了故事的日野雅史合上没有记多少字的工作用笔记本,正色说出了他今天最真情实感的一句话。
“这不只是故意传播疾病。”报案人气愤地砸了砸桌子,觉得眼前这位日野警部根本没认真听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他的观点。
“他骗我感情骗我钱财,难道这算不上诈骗吗?”
“可是……”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吗?我看你刚刚说得声情并茂的样子,还挺享受其中?
日野雅史深呼吸。
他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和神经病一般计较。
“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呢?”
“他要还我钱,我给他付的钱,还有艾滋病的治疗费。”报案人说得大大方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还有精神损失费。”
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这个日野雅史又倒吸一口凉气。
要求这么多,你怎么不说要他付你丧葬费用呢?
不行,日野雅史,你不能这么刻薄。
你要体谅别人,你看这位报案人只是普通去了次牛郎店,就染上了艾滋,心中有所不满希望报复对方也是正常的。
日野雅史想了想,决定把这事甩给隔壁:“你说的这些,我们大概不能帮你达成。”
“这边还是建议出门下楼梯左转,去找负责医疗卫生和社会保障的厚生劳动省,他们比我们更专业,想必这种事情也更熟练,处理得更好。”
然后他起身,不顾对方“你们这群薪水混子”的抗议,执意把对方请了出去。
“男人与男人……”站在身后记录执法过程的警员一副三观破碎,恍恍惚惚的样子。
“别在背后议论报案人。”日野雅史低声训了一句。
虽然劝属下不要议论,他自己也捂着脑袋,心累地叹了口气。
宿醉后的脑袋不足以支撑更多的思考,像一团浆糊一样艰难地转动着,提醒着他昨天的冲动。
这都什么事啊。
***
“你还要笑多久啊?”日野雅史面无表情地说。
难得三个人都有空余时间出来聚聚,松田阵平这家伙难道要把时间都花在嘲笑他上吗?
“我只是没想到,没想到你们搜查二课的日常这么多姿多彩……”松田阵平笑得喘不上气:“你复述的时候一副要被玩坏了一样的表情。”
“你们在聊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去了一趟厕所的伊达航错过了这个话题,很奇怪松田阵平为什么笑成这么一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