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似锦眉头一皱,不仅是因为熏人的香气,更是因为赵钊的话。
赵钊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一边勾引吊着江挽月,一边来勾搭她,还妄想通过娶她来利诱她!
传闻里的她是臭名昭著,美丽下贱,可她不代表她是个蠢的,是个男子都要上赶着贴上去。
今日李休明问她,会杀了她的敌人吗?她没回李休明,但她的答案不言而喻,会!
她江似锦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人滴水之恩,她便涌泉相报。
若有人挡了她的路,她必执剑斩荆棘。
赵钊背信弃义,上辈子坑害江挽月,这辈子还想同时欺骗她。
她自然不会让他有好下场。
江似锦假装心动,问了句真的吗,赵钊微笑着回:“真的,若有违背,我不得好死。”
江似锦心里冷笑,恐怕上一世,赵钊也是这般欺骗江挽月的。
她假装羞涩,凑过去,左右张望了一番,方才小声说:“只要夜晚一阶一拜一叩,爬完五百长阶,在天黑之前登上金石阁,找到藏书阁里藏着的山长所著的《研孔孟平生》,送到山长那,便能让山长收你为弟子。”
赵钊一惊,目光缓缓下移,到了江似锦的膝盖上。
江似锦入学前,膝盖受伤,额头破相的事人尽皆知。
所言不像假的。
赵钊抬头望向山顶的金石阁,这是明镜山的最高处,五百长阶......
他手指微微抖了抖,随后看向江似锦,就见江似锦又凑过来,小声说:“赵秀才,你记得别告诉别人。这五百长阶并不难爬,我怕别人知道了,都想当山长弟子,山长怪罪于我。”
赵钊咬紧唇说了句好。
江似锦一个女子都上得去,他堂堂七尺男儿,有何畏惧的?
江似锦一走,他便去了广场。
望着长长的阶梯,还有尽头在夜色中看不清轮廓的金石阁,他双腿忍不住打颤,跪了下去。
另一边,江似锦笑着出了书院。
书院外的道路上,萧子期和步鱼提着灯笼正在马车旁等她。
见江似锦心情不错,步鱼问:“小姐何事如此开心?”
江似锦朝她一笑,掀开帘子,登上了马车,“今日与老师讨论,深有启发。”
步鱼随后也提着灯笼登上了马车。
萧子期上马车,缰绳一拉,马儿嘶鸣一声,响彻在寂静的林间大道,马车动了起来。
马车里,眼见灯笼了的蜡烛快要燃尽,步鱼对江似锦说:“小姐,该换蜡烛了。”
蜡烛在江似锦座椅下的储物箱里。
江似锦点了点头,让步鱼提着灯笼照亮,随后她蹲了下来,抽出在座椅下的箱子,去箱子里翻找蜡烛。然而,箱子刚一打开,三四个三角形的青色蛇头便猛地蹿了出来,直逼江似锦面门而去。
江似锦瞳孔一瞬间放大,就见几个恐怖的蛇头吐着白色的信子,嘶嘶朝她咬来。
她连忙挥手去将蛇打开,步鱼也慌了神,将灯笼丢在地上,过来帮江似锦。
“小姐!”
马车外,萧子期听到动静,连忙拉住缰绳,停下马车,冲进车厢里。
车厢里一片混乱。
江似锦蹲在地上,皱眉单手捂着鼻子,步鱼在前面一些,害怕地用烧起来的灯笼去打乱爬的青蛇。
萧子期弯腰走上去,紧蹙眉头,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抓起狰狞的蛇,往窗户外扔,不顾蛇挣扎,咬破他的皮肤。
三条蛇很快被扔了出去,车厢里,着了火的灯笼也渐渐将周围的东西引燃,火势渐大。
“小姐,我们先下去。”步鱼扶起江似锦,声音有些哽咽。
江似锦捂着鼻子,跟着走了下去。
萧子期先下了车,拔出佩剑,将地上四处爬行的蛇给砍了个稀巴烂,溅出的鲜血和砍碎了成一截又一截的蛇身在火光下有些恐怖。
火势大了,熊熊烈火吐着信子,将周围的东西吞噬。
江似锦余光注意到即将暴躁的马儿,蹄子不停地蹬地。
她说:“把马儿放了吧,别让火烧着它了。”
萧子期便走过去,举着带血的刀将牵制马儿的连接绳砍断。一得到自由,险些暴躁的受惊马儿便冲了出去,沿着大道跑,最后没入林中。
火光照亮了江似锦的脸,萧子期和步鱼也注意到了江似锦渐渐变乌红色的鼻子。
“小姐,你......”
江似锦瞧了眼萧子期有些乌红的手背,皱眉,淡定说:“我们回书院吧,幸亏走得不远,尹大夫今晚应该会在书院里。”